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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大街的“欧罗巴”情结 ———哈尔滨建筑文化采风

2012年10月01日 00:00:00 访问量:149

    有人说,一座城市好比美人,又似醇酒要慢慢地看,细细地品。

    人是有个性的,一座城市也是这样。哈尔滨的城市个性美,就在于她汇集了东西方建筑文化的优秀成果,这些集中体现的璀璨的世界性建筑文化遗产,构成 了哈尔滨独具特色的城市风貌。作为展示哈尔滨城市个性美的“首页”——中央大街荟萃了欧洲各种建筑艺术流派的精美作品,几乎成了欧州建筑文化争奇斗艳的艺 术长廊。数十年来,她一直是国内外影视名篇佳作最理想的外景地,她的“美色”,她的独特魅力一直牵动着文人墨客、著名画家、导演和摄像师的“非分之想”。 一位来自美国的朋友感慨道:“品味哈尔滨的个性美,必须先从中央大街开始,她是解读哈尔滨建筑文化的津梁。”近日,记者再次来的这条长街,在她的历史与现 实的空间里漫步徜徉。

    一
   
    中央大街原称中国大街,因1898年东清铁路工程局(不同时期还称东省铁路局、中东铁路、北满铁路、中长铁路)将此地段划给在哈散居的中国人而得名。翻开 沉重的历史画卷,1900年时的中国大街尚且名副其实,依然是原汁原味的传统的中国农村景象。但于1902年始,沙俄殖民主义者便在此租卖本是中国的土 地,进行分段招商。于是,中国大街上遍布建筑工地,没有了中国平民的立锥之处。1904年前后,中国大街始具雏形,到了20世纪20年代中期,这条商肆栉 比、楼宇云联、一派繁华景象的长街,早已名不副实,虽依然名为中国大街,却充满了浓郁的异国情调,巴洛克、古典复兴、折衷主义、新艺术运动等欧洲建筑艺术 流派的“作品”琳琅满目却错落有致,异彩纷呈又和谐统一,宛如一首凝固的华彩乐章。一位潜心研究哈尔滨早期建筑艺术的学者曾指出:“沙俄殖民主义者怀着眷 恋故土的心情,确定仿照俄国古都莫斯科的面貌建设哈尔滨。1898年在全市最高点——南岗中心建成了尼古拉大教堂,试图以此在哈尔滨树立‘东方莫斯科’的 形象。但是,沙皇俄国当时的建筑文化只处于二流地位,历史上一直崇拜世界上比较先进的法国建筑文化。俄国曾有许多建筑师到法国留学,或请法国建筑师到俄国 设计。俄罗斯建筑一直受法国建筑文化的深刻影响,来哈尔滨的移民建筑师也莫不如此。”就这样,为了摆脱“二流文化”的不光彩地位,一些俄国建筑师都以法国 最新流行的艺术形式作为哈尔滨开埠之初城市建筑的样板。因此,哈尔滨的城市建设从开始就有较高的起点,迅速步入了世界现代城市建筑文化的行列,并以“东方 巴黎”之称受到国内外瞩目。就在东西方各种建筑艺术流派在哈尔滨“形成一个同台汇演的大联欢局面”时,中央大街因兼收并蓄集纳了欧洲风格各异的建筑实物 “标本”,从此荣幸地成了一条在东方展示欧罗巴建筑文化的“世纪名街”。

    二

    在这条“世纪名街”上,最令人驻足的首先是分别于1913年和1918年落成的马迭尔宾馆和教育书店(原松浦洋行)这两幢建筑。她们绰约的风姿和这两幢隔 街相望的建筑之间所形成的美伦美奂的街路景观,八十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中外游客为之倾倒,也不知嫌去了多少中外摄影艺术家曾为之变得痴痴呆呆的目光。有人 称这两座建筑是哈尔滨欧罗巴建筑群中的“名媛”,此喻并不为过。

    1913年落成的马迭尔宾馆是俄藉犹太人伊·阿·卡普斯创办的集宾馆、影剧院、咖啡厅、珠宝店于一体的综合性商号。据说,卡斯普为了日后的生意兴隆,不惜 重金请来了法国著名建筑师斯·阿·维恩萨。当时始于比利时,进而传遍欧洲的新艺术运动思潮建筑正风靡法国。为此,斯·阿·维恩萨自然而然把这种力图摆脱古 典传统形式对现代建筑束缚,创造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适应工业化时代精神的简练手法即新艺术运动的手法运用到马迭尔宾馆的设计上。马迭尔宾馆落成之后,被人 们誉为“摩登建筑”,维恩萨也为此名噪欧洲,这幢建筑与1904年建成的哈尔滨火车站一样,使新艺术运动建筑文化思潮与欧洲同步传入哈尔滨,在哈尔滨的建 筑文化史上,在构成哈尔滨建筑总体风格中,“它们起着奠定基调的作用。”(著名学者常怀生语)
  
    1918年“诞生”在中央大街上的松浦洋行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美人”。有人曾问,当时的日本人来中国淘金办“洋行”,本该盖上个日本式木屋,为什么也要 建一座欧式建筑呢?其中奥妙不难明了,一是由于当时哈尔滨市政建设规划由俄国殖民主义者说了算,日本人不敢造次,二是1868年明治维新后,日本建筑也开 始极力仿效西欧。于是,创办松浦洋行的日本人小心翼翼地请来了俄国著名建筑设计师阿·米巫科夫斯基,法兰西著名雕塑家阿·罗曼也应邀加盟,他在这幢建筑的 杰作就是入口二层檐部创作了两个栩栩如生的人像雕塑。
  
    巴洛克建筑是在意大利文艺复兴建筑基础发展起来的。“巴洛克”一词原是奇异古怪之意,那些恪守古典主义建筑“规矩”的人们用它蔑称这种被认为是离经叛道的 建筑风格。然而,这种建筑风格在反对僵化教条的古典建筑模式、用自由奔放的格调表达世俗的情感方面在人类建筑文化史上留下了光彩夺目的篇章。以教育书店这 幢“奇异古怪”的建筑为例,它大量地使用了动态曲线,立面山花断开,檐部水平弯曲,临街立面极为丰富的装饰和对比度极大的凹凸墙体产生了强烈的光影效果。 精美的建筑作品不仅要用眼睛去看,而且要用心灵去听。当年著名建筑大师梁思成站在天宁寺塔前,就是用音符来记录这座辽代八角密檐砖塔檐部的韵律变化。如今 倘若驻足教育书店这座巴洛克“美人”面前,你真的会听到那种建筑韵律的美感。那是建筑师用流畅、和谐、优雅华贵的建筑音符巧夺天工地表达一种起伏的动态 美,你会油然感到一种生命的动势:它要生长、要延伸、要去拥抱阳光,与大自然永存。仿佛整个建筑中每一块砖石,每一滴灰浆都有了一定的寓意,都被赋予了一 种精神,都在爆发出青春的活力和呐喊。在中央大街上用不着怀古,自开埠以来,这里就吸引了无数大贾巨商,是建筑就有典故,是典故就有来头,有来头就会让人 一番感叹。伴随着一座座精美的建筑,电影文化也来到开埠之初的哈尔滨。1905年12月5日,俄国人科勃采夫创办的“依留季昂”电影院,经专家们考证,它 是“中国第一家电影院”。随后,1906年和1909年同样在这条街上分别“诞生”的“皆克斯坦”电影院和托尔斯泰电影院都早已随着时代的更迭而“灰飞烟 灭”了。据专家考证,当时在美国,电影院还不过10来家,可在当时的哈尔滨,电影院就有9家之多。如今中央大街上的这3家影院连同它风格各异的建筑只能残 存在人们的想像中了。
 
    中央大街上每一幢建筑都值得炫耀,诸如妇儿用品商店等文艺复兴建筑,大安商店等折衷主义建筑,原五交器材商店等犹太建筑以及中央大街1号那幢古典主义思潮 建筑,每一幢异彩纷呈的建筑都是人类建筑文化史上的一朵奇葩。正如一位学者所云:“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是以民族征服的方式进行的;而西方的先进文化却是 伴随着侵略以不自觉的方式传人的”,中央大街上的每一座早期建筑都记录着这一方热土的光荣与苦难,都浓缩着往事不堪回首的声声感叹。
   
    这里应该向读者朋友交待的是,欧洲的建筑文化曾经历一个漫长而有序的发展时期,它大体经历了古希腊建筑(这是欧洲建筑文化的摇篮)、古罗马建筑、拜占庭建 筑(它改造和发展了古罗马建筑中某些要素),流行短暂的罗曼建筑风格过渡出哥特式建筑文化,接踵而来的文艺复兴建筑最明显的特征是扬弃中世纪时期的哥特式 建筑风格,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艺术大师们认为,哥特式建筑是基督教神权统治的象征。随后在文艺复兴建筑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是巴洛克建筑、古典主义建筑。19 世纪末和20世纪初,随着社会条件的变化和建筑自身的发展,作为完整的建筑体系的古典主义终于逐渐为其他的建筑潮流所替代,又派生出浪漫主义、折衷主义建 筑、新艺术运动等等。而哈尔滨的欧式建筑是在脱序状态中发展起来的,在欧洲用了两千多年漫长的历史时期“打造”出来的人类建筑文化的优秀成果在极短时间内 又几乎毫不费力地“搬”到了哈尔滨,“搬”到了中央大街,是弥足珍贵的,使哈尔滨“从边陲小镇跃升为现代都会,仿佛只在须臾之间”.专家们认为,这些由中 外人民共同创造的历史文化遗产、风格各异的优秀建筑作品“出现在世界的东方,使哈尔滨成为具有相当规模的世界少见的汇展人类建筑文化的博物馆城”。它的价 值在于“为后人了解认识人类建筑文化史上的发展和成就提供了生动的实物标本。”

    三  
   
    建筑作为文化的结晶,总是以它外显的物化形式向人们揭示着它的深层文化内涵和哲学底蕴。当人们漫步在中央大街,为一座座风格各异的建筑所陶醉时, 倘若再把眼前的西方建筑同中国的古典建筑相比较,那么就会发现中国古典建筑艺术是杰出的群体艺术,而同期的西方建筑则是崇高的单体艺术。建筑的这种特殊形 态和功能,或许会使人们产生一种生命的顿悟,使人们能够在从文化形态上来把握建筑现象的同时,找到或真正理解其内在的文化价值、美学价值和艺术价值。

    一位从事建筑文化研究的学者说,西方文化思想体系的主流,其自然观是建立在原子论上,社会观则是建立在自然权利论上,物质世界从质点出发,而人类社会则以 个人为其质点。西方倾向于以个人为基本粒子,个人是真正的最后实体,在个人为基本粒子的基础之上构造出社会和社会关系。在具有宗法传统的中国,其出发点和 归宿并不是个人而是集体,集体才是最后的真实或实质,个体的存在和价值首先而且主要在于作为这个集体中的一员,个人的人格只能从属于、或溶解于一个更大的 集体生命之中。这种对个人和集体的不同观念反映到建筑文化上,西方的古典建筑采用的是一种“量”的扩大,将更多更复杂的内容组织到一座建筑里面,以单体建 筑为基础,在平面以至高空中作最大限度的伸展。中央大街上的儿用品商店等文艺复兴建筑、教育书店等巴洛克建筑、马迭尔宾馆等新艺术运动建筑以及哈埠早期其 他风格的欧式建筑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这些巨大而富于变化的建筑本身,就是其中个体意识的呈现。中国的古典建筑则依靠“数”的增加。将各种不同用途的部 分,分处在不同的“单座建筑”中,然后进行“数”的组合,以建筑群为基础,构成一个广阔的有组织的人工环境,每一个个体生命完全依赖于整体而存在,虽然各 有各自的形体和功能,但是,一旦它游离出这个整体,在审美功能上就变得极为苍白。

    对于单体建筑的“量”的处理,西方建筑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诸如在中央大街上创造出了马迭尔宾馆、教育书店、哈尔滨摄影社等风姿绰约、仪态万千的单体建筑。 对于群体“数”的组织,中国建筑取得了登峰造极的成就,创造出了北京明清故宫、哈尔滨极乐寺、哈尔滨文庙等那样气字轩昂的群体组合。

    漫步在中央大街,人们会发现西方建筑文化的发展是否定型的更替,强调的是代间的“断裂”:文艺复兴建筑对哥特式建筑的抛弃,巴洛克建筑对西典主义建筑的反 叛,新艺术运动对束缚建筑艺术发展所有“清规戒律”的否定,就是这种“断裂”的反映。与之相反,“中国古典建筑文化则要求下一代向上一代看齐,于是由明清 而唐宋,由秦汉而商周,演变成深层的崇古心态,使得中国古典建筑体系延续了几千年而未有根本性的改变”。
 
    四         
    
    中央大街乃至现存于市区各处的哈埠早期欧式建筑,都是人类一种创造性的天才杰作,代表着一种独特的艺术成就。没有它们,哈尔滨人在本埠就读不到欧洲的建筑 艺术,就读不到西方建筑文化的发展史。这些风格各异的建筑,曾以其独特魅力对哈尔滨城市建筑景观的创造、对哈埠建筑艺术的发展、对哈尔滨城市建设的规划, 都曾产生过并且仍然在发挥着重大影响。记者在采访中,也听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中央大街充满了“殖民主义色彩”。岂不知它不光是沙俄铁蹄的见证,还展 示了类建筑文化的优秀成果。这些精美的建筑,与日本侵略者在哈臭名昭著的“731”遗址不可同日而语,它们不是侵略者的遗骸,而是中外劳动人民聪明才智与 辛勤汗水的结晶。

    平心而论,哈尔滨人对自己城市的独特风貌一直珍爱无比,从最新崛起的高楼民宅,到城市建筑小品,乃至盖一座公厕,建造一个临街书报亭,人们无一不在考虑着 城市独特的个性,哪怕再笨拙的工匠,也时刻没有忘记在自己“作品”上面加上一个欧式穹顶。这种潜移默化的整体意识、这种亲切的乡土感,就是哈尔滨建筑文化 永远解不开的“欧罗巴”(欧洲是欧罗巴洲的简称,这里的“欧罗巴”是指欧式建筑风格)情结。      中国国际新闻杂志社首席记者/马赛

 

         来源:中国国际新闻杂志

 

          (编辑:惠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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